关于世界文明史上的奇迹,现在不知道又选到第几大了,最近看到以往的奇迹们好象有纷纷被新选民淘汰的迹象,但是中国的长城似乎站得很稳。作为一个中国人,这值得高兴。不过惭愧的是,我自己并没有去过一次长城,只是曾在去河北坝上的路途中看见过一段未修复的残墙。不知道为什么屡次往北京都没有生出去看一看八达岭的念头,故宫倒是转了两趟,满眼的人,没一刻清静。大概是因为玩相机而得了怪僻,更喜欢看破旧的东西,重新修过就提不起劲头了。
以往的七大文明奇迹,我只看过一个,就是柬埔寨的吴哥窟。那一次是因为一个亲戚得到商业公关旅游的机会,却不愿意去(大概因为越柬一带太穷),所以让我捡了一个便宜。唯一不太如愿的是团队的行程比较不对口味,大部分团员对赌场的兴趣要远远高于古城的废墟。
因为全程观光的顺序是要先经过越南的西贡(现在叫做胡志明市),我不得不在这座四处弥漫着摩托车尾气的热带城市里耐心等待令人神往的吴哥。实际上地陪的导游在刚一见面的介绍中就坦率地指出,越南并不是一个资源丰富的旅游国家,象中国人熟知的泰国那样。连年的战争使这个国家历尽劳累,炸弹掉得太多,以至于没什么象样的景观去招徕游客。不过幸好我们的游客似乎也不太在乎这些,酒店大堂的老虎机就蛮好,尤其是当门口的告示牌上写着“本国国民一律不得入内”的时候,拿美元去换筹码的游客就更加得意起来,好象旧上海行走在租界里的法国佬。
我对越南这个国家零星的印象大概只留下那些没完没了的摩托车。对于摩托车来说,这个城市的交通规则简单得可怜,你只要知道红灯的含义,其他似乎皆有可能。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嗖嗖而过冒着黑烟的骑手,三个人同挤在一辆车上是司空见惯的,我打赌如果座位够长的话,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再加上两个。依我看这些车辆绝大多数是排量较小的助力车,真正在速度上造成危险的概率并不大,成群结队的尾气才是令人烦恼的根源。在灼烈的日光和闷热的空气中,这样的附加物令人几乎无法躲避。
不过西贡这座城市还是有她昔日残存的魅力,只在夜幕降临的时候。作为法国殖民地时期的旧都,这个城市的街头巷尾总是能在暗淡的灯光中流淌出充满小资情调的魅惑色彩,杜拉斯的《情人》则更加确凿地为人们提供着主观诱导的遐想。尽管湄公河边张灯结彩的游船上如今充斥着快餐碗碟和嘈杂的歌舞,已经失去了旧日的优雅和豪华,但是岸边林立的法式建筑在那些浪漫怀旧的人眼中依然笼罩着丝丝落漠后的虚荣,仿佛曾经繁华的旧上海滩。我们无法确定究竟是伟大的文学作品造就了这种情怀,还是人们天生习惯于留恋带着贵族烙印的文明痕迹。在半掩的提花窗帘后面用弥漫着焦糖香气的咖啡和一根英国香烟就可以轻易地将西贡设计成一段泛黄的电影胶片,而那些手拿斗笠、身着束腰长衣和阔脚裤的窈窕女子,却成了配角。
我在西贡停留了三天。此时正值全越南人民庆祝南北统一30周年,街道上到处可见红色基调的宣传版画,红五星和英勇的越南人民军战士衬托着一个胡子长长的老人,他的名字叫胡志明。这有些似曾相识。
我们搭飞机从西贡直接前往柬埔寨的暹粒(SIEM REAP),吴哥就座落在这个市镇不远处。
如果仅仅从说话的口音来判断地陪导游的话,毫无疑问我会认为他来自台湾。事实上西贡的那位导游也同样说着台湾腔十足的普通话。他们基本上都师从台湾人学习汉语,而且除了近几年,更早些时候光临这里的中国游客绝大多数是来自台湾和香港。
这个国家同样饱受战争的折磨,导游坦陈他们的经济发展程度甚至不及毗邻的越南。吴哥成了当地的一棵摇钱树。1860年在热带密林中搜寻蝴蝶品种的法国人大概永远也想不到他的偶然发现为这个文明世界揭开了一座叹为观止的古城奇迹。法国人亨利从那些厚厚的青苔和无穷尽的藤蔓纠结中辨认出令人赞叹的石刻杰作时,这座城市已经在丛林里沉睡了400年。之后的不断发掘和修复持续了100多年,至今仍未停止,柬埔寨从此因吴哥而闻名于世。
我们落脚的酒店建在市镇边缘,除了团体外出就餐我们几乎没有机会贴近当地人的生活。政府大力修建了设施完善的酒店来和昂贵的吴哥门票相匹配,这一切同样充满了浓郁的殖民地情结的法国式建筑倒很难掩盖吴哥的光芒。人们倚在拱形阳台上眺望暮色中的热带丛林时,思绪会很容易地越过殖民时代直达古代高棉和泰国的刀兵岁月。轻纱的门帘在身后被夜风吹起飞舞,久久不停。
我们生活在一个渴望传奇的年代,古墓丽影的劳拉从另一个侧面虚构了吴哥的神秘。这个遍布佛塔的古城用行将破败但依然骄傲的身影告诉你她过去的辉煌。巨大的石块垒起的这座城池代表了人们对神灵的崇敬,无论是古代印度教徒还是佛教徒都将吴哥窟中这座高耸的尖塔视为宇宙的中心。至今所有手脚并用攀上这座建筑的人都仍能感受到它带给你的敬畏。
吴哥是不能仅用文字和图片去联想的,必须要站在那里用身心来触摸她。在夕阳余晖的光影中或者山雨欲来时的阴云下,吴哥无时不刻地给走近她的人带来震撼与哀伤。文明的历史在每一块石头的缝隙里沉积,又被雨水不断把它们从每一片雕刻上冲刷渐淡,直到消逝。我抓着相机从一个接一个门廊中穿过,爬上每一个能够停留的石塔,汗流浃背地试图记录我的感受,但是始终不得要领。我意识到这种辉煌是我没有能力记叙的,只能七零八落地替自己留下斑驳的怀念而已……
(引用)
吴哥的历史:
吴哥是高棉人(柬埔寨人口最多的民族)的精神中心和宗教中心,是9-15世纪东南亚高棉王国的都城。“吴哥”(Angkor)一词源于梵语“Nagara”,意为都市。吴哥王朝(公元802年至1431年)先后有25位国王,统治着中南半岛南端及越南和孟加拉湾之间的大片土地,势力范围远远超出了今天柬埔寨的领土。吴哥所在地“暹粒”的“暹”是泰国的简称,“暹粒”是战胜泰国的意思。历代国王大兴土木,留下了吴哥城(Angkor Thom),吴哥窟(Angkor Wat)和女王宫等印度教与佛教建筑风格的寺塔。1431年,泰国军队攻占并洗劫了吴哥,繁华的吴哥从此湮没于方圆45平方公里的榛莽之中,成为一片杂木丛生的废墟,逐渐被人们遗忘。19世纪后期,吴哥被重新发现。 整个吴哥景区对散客观光来说,似乎并不方便。首先是暹粒的出租交通工具不发达,TAXI只谈包车,价格昂贵。景区内各大建筑群之间,除大小吴哥距离较为接近外,其余都在几公里以外。徒步想要看遍的话就相当累了。正如所有开发中的旅游胜地一样,吴哥景区里有数不清的当地小贩向游客不厌其烦地推荐纪念品,几乎无法躲闪。而当你花三美元买一罐碳酸饮料时,也只好自我安慰地告诉自己:你正在看的可是世界建筑史上的奇迹!这售价三美元的饮料正是人类文明奇迹在当代的一个小小附件而已。
一如我在西贡看到的那样,我们的团员们有半数对这些石头搭造的东西提不起任何兴趣。他们宁可选择蜷缩在空调车上打磕睡,最多只在最临近的标志物前留影,以作为到此一游的可靠证据。他们甚至不停地催促下车观光的人赶紧结束在他们看来毫无意义的张望,以便于更早地回到酒店里舒适的床上去,他们争先恐后地遗憾的是:暹粒没有赌场。
幸好到金边就有了。这个同样是柬国人不准入内的销金场所又一次极大满足了我们的游客,以使他们免生遗憾。我抽空去了市区最大的中心集市,这是一个有着巨大穹顶的机库状黄色建筑,在里面可以找到你能想到的衣食住行所需要的一切东西。与我们家乡的市场不同的只是:这里的保安人员肩上多了一支陈旧的AK47突击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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