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天 7/30 晴 早晨我们告别喀什赶往塔什库尔干。塔什库尔干,意为“石头城” ,古称羯盘陀国,文字记载的历史已有两千多年,地处古丝绸之路中道和南道的交汇要冲,是古丝绸之路上一个重要的军事堡垒。他位于“世界屋脊”帕米尔高原东部,昆仑山西面,喀喇昆仑山北部,西与塔吉克斯坦、西南与巴基斯坦、阿富汗接壤。南有海拔8611米的世界第二高峰乔戈里峰,北有海拔7546米的“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塔什库尔干是塔吉克自治县,是一个以塔吉克为主体,汉、维吾尔、柯尔克孜等多民族聚居区,生活在这里的塔吉克人自认为是离太阳最近的人。 我们事先了解到314中巴公路喀(什)塔(什库尔干)这一段路况很差,修路已将近修了5年,至今还没完工,可昨天到长途汽车站打听到班线车也通行,所以也就大胆上路了。我们开了将近100公里都是很好的油路,戈壁滩上不时会出现一个个绿洲,每个绿洲都是人们聚居的家园。路上我们看到了一座红色的大山,比火焰山还要红,下来细看,这时碰上了一帮去卡拉库里湖游玩的上海游客,在这离家几千里的异乡,碰到老邻居,彼此都很热络。我们千里迢迢开车来到这里,让他们难以致信,惊诧之余当然就是啧啧赞叹,他们纷纷要求和我们合影,大大满足了我们的虚荣心。一路上我们停车休息的时候,总会有路人驻足细观我们宝驹上的行程路线车贴,总不免露出敬佩羡慕之意,我们的老邓先生这时也总愿意在边上做免费的解说员,原先疲惫不堪的神色也总是被得意之色所取而代之,仿佛带着孩子逛街的母亲听到路人对自己孩子的赞美声,心里别提有多美滋滋,带孩子的辛劳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告别老邻居不久,路就开始烂起来,时不时出现水毁路段或是塌方路段,还好临时便道已做好,石子路虽颠,能通过已是万幸。我们不知不觉已驶入被称做“群玉之山”的昆仑山,巍巍昆仑极具阳刚之美,山体高大,表面岩石皱裂,基本没有植被生长。我们穿梭于昆仑,感受着天荒地老,打开窗让凉风吹拂身心。古书记载昆仑是登天之山,攀登昆仑山,能爬到半山的地方,叫凉风之山,到达这里可以长生不死。我们坐着车到了半山,那就求个延年益寿吧,可不敢妄想爬到山顶做神仙。 边防检查站就建在山路边,边检的的人不多,我们很快通过了检查。过后我们还是一路沿着昆仑山行车,渐渐路边的一边多了一股股水流,水流越来越急,在一个转弯处水流湍急不亚于虎跳峡的水势。这么干涸贫瘠的地方哪来如此充沛的水资源,我们猜想那是从冰山上留下的冰水,冰山必定伫立在不远的前方等待着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果然当我们不经意间抬头一望,巨大的雪山正透过云层冷峻地审视着我们,难道这就是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它由几个陡峭的雪峰组成一个冰山群,冰雪的覆盖面很大。我们和它仅隔着不宽的河床,近距离的感觉似大山正向我们直压下来,令人望而生畏。人说有一片水,便有一片绿洲,可在这里却是一片荒凉,人烟稀少,可能就是因为这冰山太冷峻,这雪水太冻人。这一段我们只在一处路边的山上看到几户人家,也不知这些人家何以为生,他们总在路边滚着一个草包,我们回来时他们还在慢悠悠地滚着,问他们又听不懂,让人好奇得心痒痒。 又走了不多远,一片开阔而又浑浊的湖面出现在眼前,那水看去好似粘稠的泥浆,只有路边上一泓是碧绿清澈的。难道这就是卡拉库里湖,我们都有点同情那些乘了飞机又乘车来游卡拉库里湖的上海游客了,也在为南疆把这么个泥浆湖当作高原海子并推为著名景点而窃笑。可一抬头,我们的眼球就被湖那边的山吸引住了,一座座灰白色的粉沙山连绵起伏,远看似一幅水墨山水画,在那么冷峻硬朗的群山中怎么会隐藏着如此柔和的粉山。后来查资料才知道这里是布仑口沙湖,那粉山是由布仑口风口的大风侵蚀而形成,沙子流到原本清澈的湖里,便成了沙湖,这也是昆仑山的一大奇观。 汽车继续前行,峰回路转,眼前呈现出更为开阔的一个灰绿色湖泊,湖泊依傍着远处的雪山,雪山的倒影隐隐可见,湖泊的周围是茵茵的高山草甸,草甸上建有柯尔克孜牧民的白色毡房,还有稀稀落落的牛羊、骆驼、马儿,很像是一个景区,但游人不多。这才是卡拉库里湖,因为卡拉库里湖就是以雪山湖泊交相辉映著称。其实喀塔路上我们有太多的惊奇,也有太多的疑问,奇的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疑的是都说不出那些奇景的名来,去问当地人吧,要么语言不通,要么他们也不清楚,如果当地政府能给那些著名的景观注上标识,也就不至于使我们这些游客总是一头雾水。四川相对做得很好,过川藏高原时,每个著名的山峰都有标识,不然非得拿着图片一一去比对才能辨识。后来我们又发现前面看到的也不是慕士塔格峰,慕士塔格峰是和克拉库里湖相邻相伴的那座雪峰,但天很灰,雪峰和湖泊都灰灰的,感觉一般,还没前面那座无名雪山有震撼力。 在卡拉库里湖灌溉的这一片绿洲上我们又行驶了几十公里,路又差起来,路面全是坑坑洼洼的石块,本以为是路面还未修好,往边上一瞧,才发现是大面积的泥石流冲毁了路面。从山上泄下的泥石流虽已凝固,但还可依稀想见它喷泻而出时不可阻挡的气势,路被冲毁,路边的河流被淹没了,桥梁被冲垮了,村庄被掩埋得只剩下破败的屋顶。大自然造就了万物,如果你不善待它,它就会无情地摧毁一切。路已经稍作清整,车子摇摇晃晃勉强开了过去,老邓的车底又受了伤害。 过了这段,看见前面又有车子在停在那里,原来前方路面正在铺柏油。有几辆车等得失去了耐心,想从边上的戈壁绕过去,可看似平坦的戈壁却危机四伏,有两辆车轮台陷进去出不来了。我们还是乖乖地等吧,而且不远的前方慕士塔格峰的另一个侧面完全袒露在我们面前,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又爬上了一个足有4500米高的冰达坂。从这个角度看,冰山之父俨然是一个慈父,雪峰的线条柔和,冰雪厚实地覆盖着整个山峰,石峰的硬朗都被绵绵白雪所柔化,雪峰间一道道而出。不知雪山上得冰山公主是否还在思念着她的远在乔格里峰的雪山王子?相传慕士塔格峰上住着一位冰山公主,她与住在对面的海拔8116米的世界第二高峰乔格里峰上的雪山王子热恋,凶恶的天王知道后很不高兴,就用神棍劈开了这两座相连的山峰,拆散了冰山公主和雪山王子这一对真挚相爱的情人。冰山公主整天思念雪山王子,她的眼泪不停地涌出,最终流成了道道冰川。因为有这样美好的传说,它便被塔吉克族视为纯洁爱情的象征。 在浪漫而又忧郁的慕士塔格峰前,我们等了近1小时,才开上了那段刚铺好的油路,幸亏车胎充的是氮气。之后我们又开了30公里坑坑洼洼的便道,M6倍受煎熬。下午三点将近塔石库尔干时,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的草原,绿树村庄也渐次从身边划过,塔石库尔干这个古往今来的边陲重镇就座落在这个群山保卫中的绿洲上。新城已找不到石头的影子,石头古城位于新城北侧不足100米的高丘上,剩下的只是残垣断壁。 我们在城里找了家宾馆,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往我们这次旅行的终极站——红其拉甫,也没顾上细细欣赏马路边美丽的塔吉克姑娘。宾馆服务员警告我们路不好走需3小时才能到达,其实路还可以我们2小时就到了,路上还有边检检疫员不断地给我们车内消毒。渐近边境海拔渐高,我们的心情也愈加激动,行驶了10000多公里路,我们终于就要到边界了,和巴控克什米尔地区交界会不会气氛很紧张,有没有危险?又一道边检,边防战士拉出一道活动道钉拦在我们面前,会有车冲关吗?那阵势看来停吓人的。过最后一道边检几百米,我们最终来到界碑前,可边防战士不让我们的车子开到界碑前,这怎么对得起我们历经沧桑的爱车。我们好说歹说,前面又有一辆军属车开了过去,边防战士最后还是网开一面让我们的车开了过去,还限时2分钟。当时我们顾不得观赏四周连绵的雪山,来不及辨识哪座是世界第2高峰乔格里峰,更顾不上海拔4700多米的高原反应,忍着头痛胸闷,紧张急速地在界碑、国境线旁拍照留念。此时两个巴基斯坦的边防兵走到中国一边来凑热闹,还很乐意和我们合影留念,使我们紧张的心情稍为放松,并斗胆越过边界,过把跨国之瘾,继而是在国界线上走进又跨出,颇似试黔驴之老虎。当年塔吉克族边防战士阿米尔的形象深深烙在我们这代人心中,所以我们很想和我们最可敬的边防战士合影,可那些小战士看我们在边境走进走出不听警告很是生气,满脸严肃哪里肯跟我们合影。我们死皮赖脸地在边境线上呆了足有15分钟,和巴基斯坦边防战士建立了友好的中巴关系,也完成了我们本次旅游的终极使命——把车子开到巴基斯坦。 别了红其拉甫,从这里开始我们就要踏上回家的路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家还是我们不变的牵挂。
美旅 上传了这个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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