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口和平桥下，每天都坐着一群靠打零工做苦力为生的四川广安籍民工。
老张两兄弟，就是他们中的一员。左边的是老张，哥哥，59岁，弟弟56岁。

阴天，毛毛雨，我又过和平桥，顺便把前几天拍的一些照片给老张，偏巧老张不在，因前阵子杠大米摔伤了腰，这几天没准时准点的在这里等活计。于是去老张的住处，不远，也就百十来米，桥边的小巷子里就是了，几个同村的一起租了一个下院，老张两兄弟占最里面大概五平米见方的一间，屋子很黑，里面对角用门板搭着两张床。

床对面房顶上吊下来两挂老张过年从四川老家带来的腊肉，显然，时间久了，长
了霉，不过，老张说不影响吃。

老张看着自己的照片，对自己的形象有点遗憾：“要早知道那天刮刮胡子就好了
。”并且感叹自己老了，做不动了，说今年7月回去帮老婆收谷子就再不回海口了。

不多工夫，老张弟弟回来了，有些兴奋，说今天的活路还行，背了三个小时的沙

子，得了50元工钱，见有人在，觉得自己脏的有些难为情，说先洗个澡换了衣服

再说话儿。

洗了澡的老张弟弟光鲜多了，开始在床上点数今天挣来的钱。

今天的午餐格外丰盛，我买了些烤鸭和烧酒，老张觉得过不去，非要把家里带的

那挂腊肉切些煮了，老张弟弟又买了些啤酒，这小桌子是借了别屋的，摆起来也

是个席了。老张腰没好，只倒了一点点白酒，老张弟弟喜啤酒，喝的很豪迈。

喝了酒的老张弟弟话多起来，开始摆龙门阵，告诉我他不姓张，姓了李，因从小
跟了没儿女的舅舅到离自家5里地的沟里生活，就随了母家姓了。也正是去了沟里，连个老婆也没说上，因沟里田少，女人不愿意嫁，至今还是个光棍。他哥在平原上，现在已有一大家子人了。老张说“一大家子人”的时候语气很着重，显然这是值得重视的问题。

老张不紧不慢地吃着他的饭，偶尔接茬几句，老张说他弟弟是个急性子，自己的

性子皮些，我想大概是该用这个“皮”字，意为“韧”和“慢”两个意思吧。

说着话，老张弟弟想起来什么似的，要给我看他买的家电——小收录机，说自己

晚上喝茶回来睡觉前经常听听，还说自己傍晚常去河边露天茶摊子上喝茶，一块

钱可以坐上三小时，还有电视看。

午饭过了，老张弟弟说先走会儿，看看下午还有没有什么好活儿路，老张要休息

三两天，不着急着去，刷锅、扫地、去还小桌子。

一切收拾停当后，老张推上单车，从他住的小巷子里出来。

5分钟后，老张来到大街上。

老哥俩又和往常一样，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坐在了他们日复一日坐着的位置上，

等着新的活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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