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加上一篇看上去不相关的获奖散文
雨中的女人 王童 雨中的女人走了。 雨滴润濡的路面洗净了她的芥迹。 早晨窗外寻常见到的喜鹊也飞得无影无踪了。 什么地方还能捕捉到她生命的密码? 冬日里原本是不应下雨的。 但今天淅淅沥沥的小雨却挽着夜色抚摸着我的脸——我把它和泪水一同抹去了。 昨天,我望着树梢边还在满月状态中的月亮,任凭那冥想中的期待在月光的流云间流过。 今夜,迷蒙的云翳插上一些街光的羽毛安卧在闪烁的霓虹灯上面。 雨滴滴在树叶上发出的嗒音,似在倾诉着离愁别怨。 我知道,在另一个雨夜里,我们彼此都被淋透过。后来,烈日的毒焰将其全部蒸发掉了。 对我来说。她像一颗遥远的星辰。 星辰是会被许多尘埃簇拥着的。 也许我不该这样想入非非。 也许我还应躲在我的孤寂中。 可我隐约感到她身边需要我这么一个满脑子胡思乱想,满身渗透着简单细胞的人。 但是,她走了。 她曾对我说过,我们一起到一个遥远的地方。 现在,我穿行在影子般的塔松之间,我看见被打湿的树枝间透进淡淡的窗口的灯影,灯影中有人的形体在晃动,里面想必也有几多甜蜜的夫妻吧! 大概我不应该去思恋她这个本不应属于我所思恋的人。 在照片的窗框里,我常常把她两张不同侧面的容貌叠印在一起——不知哪一个是真实存在着的。 窗口里微笑的图像在说:你好! 窗口外嗔怒的嘴角在抽动着:你在干什么呢? 雨停了。 校园的微风把残留的紫薇和黄栌树叶及盘虬在回廊上的蔓枝拧在一起压弯了腰,拂着我的额头,树枝淌下的雨珠润濡着头发、眉梢,我嗅着好似被修剪的青草的潮湿味儿,把雨中的女人和这过滤后的夜色融在了一起。 我踏着雨水淤积的路面又回到了古曲《阳关三叠》的拨动中,《阳关三叠》是为王维诗《送元二之安西》而谱的,我则是为逃避那种空怀落寞的疏离感才走进了“西出阳关无故人”的心境中。无意间我又把这心境和王观的“水是波眼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哪边?眉眼盈盈处。”的词句联系到了一起。古语说波横为美人的眼波,眉峰为美人的秀眉,这种喻意恍惚间将我此时梦回牵绕的云雨之情交织在了一起,雨中的女人能理解这种压抑中的思念吗? 人为情所累,人为名所累,有多少人能像陶渊明那样归居住田园,怡然自乐呢?飞鸟在空中呢喃,风铃在风中摇拽……。 我在楼群间微明的反光里寻找着属于我思念的忧郁。 我慢慢进入了梦乡,我在梦乡里静静地拥抱着她。我在轻轻地哼唱……所有的思念都落在了她的双唇上。
(原文发表自《美文》《散文选刊》选载获第二届冰心散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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